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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百尺楼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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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传承百代,名门望族根基深厚。卫国公温若寒亦是两朝元老,曾护卫边疆立下不世功勋,民间威望甚至不亚于皇帝乃至两位皇子。
随声名水涨船高的,还有野心。然而这野心被他藏得很好,幸而蓝曦臣与蓝忘机对他早有防备,才可在最后将他一军。
纵然如此,没有足够确切的证据,与恰当好的时机,暂且无法给他定罪。温若寒在军中朝堂的势力,非是一纸诏书可以轻易瓦解,朝廷顾惜名声,断不能“残害忠良”。如今外患未平,内乱不解,温家暂且还不能倒台。
蓝忘机深觉这步棋下得举步维艰。
“卫国公二子温晁,殿下可还记得?”魏无羡问。
蓝忘机抬眼看他。
二殿下的瞳色稍浅,像贵重的琉璃玛瑙,天光云影尽敛眸中,一幕长而纤软的睫毛温柔垂下。
魏无羡无法自持地将自己方才收敛好的理智放了出去,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撒欢。目光溜达达就去了唇上。
这唇他吻、过。
蓝忘机沉默不语,看似可欺。
魏无羡大胆地侧身凑过去,笑道:“思来想去,或许此事与他有关。”
他眉眼浓墨重彩地收在一尾,因笑勾起一弯泛着光的秋水,蓝忘机几乎要被引、诱了。
自那日后蓝忘机总梦见不合时宜的情景,荒诞更胜于此刻,无波古井于细微处掀起波澜,这令他惶惶不安,于是垂眸不看魏无羡,问:“温晁如何?”
“温晁此人十分不如何。不学无术,连卫国公半点‘雄才伟略’都不曾学到。”魏无羡心中叹息,把芍药随手搁在案上,“不过有些既蠢又毒的招数,只有这般人才能使得出来。”
“他已死。”
“据说被乱刀砍死,和温旭一起被风光下葬了。但我来之前同温宁一起刨了他家祖坟,温晁的棺材是空的。有意思,谁能在朝廷眼皮底下,帮着温若寒偷梁换柱呢?”
蓝忘机目光锐利:“温逐流。”
“殿下真厉害,一猜就中!”魏无羡为他鼓掌:“据说这位卫国公义子智勇双全,相比起来,温若寒那两个正经儿子倒像是买油倒贴的。从前我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想来应当是我在暗卫营时候出的名。”
“你应是见过。”蓝忘机见他依旧一脸茫然,提醒道:“五年前,百凤山。” 
魏无羡一愣,恍然大悟。

三年一次的百凤山围猎乃是本朝一大盛事,世家子弟,三军兵士,甚至平民百姓,皆可参与,各凭所长争夺猎物。趋名趋利者角逐于此,胜者扬名立万前途无限。
卫国公必然会带着他的儿子义子到场,而暗卫营自然也属此列。
暗卫营乃是本朝第一位女帝所创,同她那一手切骨削肉的弦杀术一样,是为了暗杀异己。后人对此评价褒贬不一,三代后暗卫营除了平日暗中潜伏护卫,已与寻常侍卫没太多不同。也能大大方方带出来参加围猎。
五年前魏无羡刚满十三岁,长得慢,人还没有马高,头一次随江枫眠参加这等盛事,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做梦:“你得第二,我得第一,明日我俩就能扬名天下,进宫当大将军!”
江澄丢了个枕头砸他:“凭什么你第一我第二?还有,去宫里做什么大将军,宫里除了暗卫就是公公,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平日里比武,向来是我赢得多,江公子你这也要气,大不了明日我让你。”魏无羡接住枕头垫到脑袋后面,美滋滋道:“去宫里当暗卫有什么不好的,锦衣玉食吃饱穿暖,多好。”
他想,也不知道小仙童长高没有。
魏无羡心心念念想着去了见一见多年不见的小仙童。却未料到小仙童随着皇帝一起高高站在台上,全然看不清面目,只能依稀分辨穿着白衣劲装。绕是如此还是仰着脑袋眼巴巴看,盯着他下楼来,盯着他在远处上了马,盯着他策马入林而去。
随即魏无羡也蹦上自己的马,离弦之箭一般冲过去跟上,任凭目瞪口呆的江澄如何唤也不回头。

魏无羡真诚道:“那日二殿下神采飞扬,所有人都看着你,哪里有什么闲工夫注意别的人。”
蓝忘机道:“是吗?”
魏无羡一噎,其实不是的。
一开始他还跟在蓝忘机身后打两三只野兔山鸡。可蓝忘机的马跑得快,渐渐就跟不上了。
他落在后头毫无兴致,策马狂奔,将一腔失落发泄在满山无辜动物身上。眼看着七歪八拐将将要追上蓝忘机的背影,然祸不单行,他与温晁在绵延百里的百凤山狭路相逢了。温晁正在调戏女子。
少年意气向来见不得这等恶事,魏无羡想也不想,三箭连发穿透温晁衣袖,将那只试图非礼的手钉在树干上。
温晁手下人都被派出去搜刮猎物,剩下小猫两三只连魏无羡衣角都碰不到几下,就被打肿了脸躺在地上呜呼哀哉。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蓝忘机的身影。
江澄知晓此事,万分操心:“你可给我省点心吧。你忘了百凤山围猎的规矩?若是对人射箭,重则锒铛入狱,轻则八十大板。你用的箭头可是暗卫营特制!卫国公一查就查到你头上,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魏无羡自己不怕麻烦,但他怕给江枫眠带去麻烦,因此很是担心了一会。谁知此后没再见到温晁,据说他被送回家中面壁思过,似乎是犯了什么事,也不见有什么人来寻他麻烦。
“奇哉怪也。”魏无羡道:“我射了他三箭,他居然肯放过我?何时纨绔子弟竟也如此大度?”
江澄道:“闭嘴吧你,一会去寻回箭头,就当无事发生过。”
自然是没有寻回箭头,那棵树只留下三个箭孔。但却也是像无事发生过一样,安逸地令他早就忘记此事。
此时回想起来,魏无羡却仍旧点头,大言不惭:“是是是,自然是。殿下有如凌空日月,见之心折,我一见您就……”
蓝忘机眉头一动。
魏无羡道:“我一见您就热血沸腾,恨不能以身报国!”
蓝忘机:“……”
魏无羡歪头问:“殿下以为我要说什么?”
蓝忘机扭头不理他:“没什么。”
魏无羡悠悠叹息,很是受伤的模样:“殿下还在生气吗?那日是属下逾矩了,若殿下不自在,属下日后不来了就是。”
蓝忘机皱眉:“我并没有生气。”
魏无羡一愣。
他道:“你我皆是无心,此事不必再提。”
“没有生气是什么意思?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是没意思吧?”魏无羡心道:“你是无心,可我不是啊!唉,这要是叫你知道了,四千条金规铁律都能压死我。”
不提就不提了,魏无羡又挤眉弄眼凑到蓝忘机近前:“既然殿下不生气了,那我求您个事,您不会拒绝吧?”
蓝忘机转头看过来。
魏无羡对他眨了眨左眼。
蓝忘机拿了本书打开:“可。”
魏无羡笑:“您都没问我求您什么事,怎么就可了?”
蓝忘机一顿:“何事?”
魏无羡察言观色,小心开口:“我自打出了师,就随侍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已成习惯。殿下既然都不生我气了,那就允我三天两头回来当您侍卫,见见您吧?”
蓝忘机问:“见我?”
魏无羡点点头:“给您说话解闷,就当我是廊下的鹦鹉罢。”
蓝忘机哪里需要一只叽叽喳喳的鹦鹉,但说出去的话又不能咽回去,只得说:“可。”
魏无羡得了答复,喜滋滋告退准备走人,却听蓝忘机道:“日后进宫,不必解剑。”
他一脚踩在门槛上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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