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示加止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wb:@时示加止

【忘羡】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第一人称ooc
*不能说的秘密梗
*微量澄清,夹杂隔壁花怜
*开放式结局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讨人喜欢的,毕竟天底下有几个能和我一样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机智过之人?江澄认为这是自恋——这人一向如此口是心非。
很多人对我表示喜爱的方法都不同。江叔叔对我偏爱甚于江澄,厌离姐会为我炖莲藕排骨汤,男同学呼朋引伴时一定不会少了我,女孩子则会明里暗里给我塞情书巧克力,就连去买菜,都能被大婶偏爱多送我一串辣椒,谁叫我人见人爱。
但有一个人,素来与我不太对付,见到我不是板着脸就是背过身。江澄冷笑说他高冷端方,学子典范,眼高于顶,怕见了我这样顽劣的人脏了眼睛。言语之间冷嘲热讽,约摸看他不怎么痛快。
这是必然的,从小到大江澄好胜心都很强,从前只输给我,到了这里居然还要输给这个人,愈发不痛快。
“你离他远点吧,没看见人家都不想理你?”江澄苦口婆心劝我。
我不以为然:“怎么会呢?人人都喜欢我,就连你这么别扭的人也喜欢我,他一定也喜欢我的。”
江澄无言以对,咬牙切齿,涨红脸走开了,气的。
其实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因为不知何时,我一回头总能捕捉到那个人的视线。有时他躲开了,有时我突然转过头,他躲闪不及,慌乱地看向窗外,想要装作方才只是意外。但他耳根泛着一点红,像落日映照的晚霞。
我得意忘形:“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他一定喜欢我的!”
“是是是,他喜欢你,他喜欢你。”江澄受不了了,一把将书丢过来,“纠结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觉得自己不止没毛病还很清醒。
“话不能这样说,事关我的人格魅力,不能有丝毫妥协。”我一边转着笔一边看外头霞光万丈,“他谁都不亲近,要是独独亲近我,多有面子?”
江澄呵呵冷笑,并不信我有这样的面子。因为他一向对我冷漠,话都不多说几句。但我还是常常凑过去和他说两句话,江澄笑我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我完全理解为什么女生看的霸道总裁小说里,女主角越是对男主角不假辞色,男主角越是感兴趣。实在是太独特,每每看见他不同于他人的冷淡模样,我都在心里默默念一句:“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然后禁不住被自己逗乐,笑瘫在桌子上。
江澄告诉我,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我不信。
就算我是神经病,也是人群中最讨人喜欢的那个!

温情的电话响地不是时候,我正要推开图书馆大门。
“同一天开坑,隔壁血雨探花画的《仙乐太子实录》已经更新到第三卷了,手速爆产几乎日更,你的《夷陵伏魔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道:“正在苦思冥想,日夜殚精竭虑,徜徉书山识海,寻找灵感源泉。”
温情道:“说人话。”
我道:“没灵感,来图书馆充实自我。”
温情问:“结论如何?”
我想了想,道:“图书馆的空调开低了点,睡的时候容易着凉。”
……
……
“然后她就把我拉黑了,限我一周之内交出更新。”
这是图书馆最偏僻的角落,一个书架挡住我和蓝湛所坐的地方,书架上头摆满了晦涩的古籍,除了中文系的学生,鲜少有人来此处找书。我趴在桌子上看对面,这个角度看去,蓝湛的睫毛很黑很长,“蓝湛蓝湛蓝湛,你帮帮我好不好?”
蓝湛被我吵得看不了书,无奈抬起头来问:“如何帮你?”
我笑道:“有个新角色,雅正端方,气质卓然,是个高手。我一直不知道该画成什么样,但我现在知道了,就像你一样。”
蓝湛的耳根似乎又红了一些,顿了顿,轻声道:“好。”
我笑了,悄悄凑过去,戳戳蓝湛的手背:“昨天我跟你说话你怎么没理我?”
“没听见。”
“那明天记得要理我哦。”
“嗯,明天。”
“你的手好暖和,为什么我一到冬天手就发冷?”
蓝湛将我的手握在掌心:“多喝热茶。”
“怪不得你天天带着保温杯,什么茶给我看看?噫,党参枸杞茶?”
“嗯。”
“啊呀,有点苦,加点辣椒就更好了。我这里有包辣椒粉,加进去试试看?”
“胡闹。”
“你不喜欢吃辣呀?”
“不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喜——”
我挠了挠他的手心:“xi——什么?继续说呀。”
蓝湛收紧手,眨了眨眼睛,夕阳下耳根的红晕染至脸颊,似乎是笑了:“喜欢。”
我心底的愉悦,像是被蒸过的麻糍,夹着红糖心,甜在里头。蓝湛怎么会不喜欢我呢?分明是很喜欢我。这喜欢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只要一想到蓝湛心头就酸胀酥软,满满的沉甸甸的,无可比拟的。
夕阳也好,古籍也好,冬日里的热茶也好,都不如蓝湛。
我说:“好巧啊,我也特别喜欢你。”

他怎么会不喜欢我,我也如此喜欢他。但这件事更像是图书馆最角落最鲜人问津那本书第三十页与第三十一页夹的芍药花瓣一样,是私密且无人知晓的。江澄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平时对我冷淡的他,会和我坐在图书馆最角落的地方,低声聊天。
这是同属于我和蓝湛的秘密,不可说。
江澄说:“你魔障了。”
我撑着脑袋看他后脑勺:“你这是嫉妒,嫉妒我人见人爱。”
江澄冷笑:“没有狗也没有女朋友,鬼才嫉妒你。”
我摆摆手:“狗就算了,女朋友你有么?你追到了吗?你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是求着我给你的。”
江澄咬牙切齿,憋回脏话,涨红脸埋头看书。
我得意地笑着,扭头和他打招呼。他似乎是没有发现,看也不看我,走向拐角处。
“他怎么不理我?”
“都说了他可烦你。”
江澄忽然把书一收:“不是,你怎么对他这么关注,没见你们俩有过交集?而且……”
而且后头的话没说出来,我知道。江澄觉得我对他的关注有些过分,有些不对劲。但我依然无法收住,这如何能掩藏呢?我能够忍住咳嗽,但喜欢他心悦他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藏住的。
我笑道:“像我们这样的好学生,自然是在图书馆认识的呀。”
江澄:“……你是在图书馆睡觉吧?”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一眼看穿我。但江澄还是不知道,我不止睡在图书馆,还靠在蓝湛的怀里,呼吸间是蓝湛身上清淡的檀香味。
每每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霞光也几乎要散去,月亮迫不及待地从另一边蹦跶出来,一室混沌。蓝湛就坐在光影交错间,对上我睁开的眼睛,声音有些低低地沙哑,喊我的名字时很好听:“魏婴。”
他的手压在书页上,是我睡去前翻到的那一页。
我明知故问:“蓝湛,今天都看了什么呀?”
蓝湛道:“你。”
他说起情话来真动听。
这一角落的木桌被我们反复折腾,终于歪了一个角。我坐在上头晃晃悠悠,从屁股底下抽出自己的练习册,随意折叠,垫在桌角。
“这下不晃了,来吧!”
“坐好。”
“我这不是坐地很端正么?”
“坐到椅子上。”
“先亲一口。”
“……”
“不然我就一直坐在桌子上!”
“好……”
“……”
“……好了。”
“再亲一下!”
一不留神荒废了一整个下午。

温情说我身上洋溢着脱单狗的酸臭味。
“恋爱误国。”她说:“不然你把《夷陵伏魔传》画成情侣打怪算了,加bg感情线更有卖点。”
我道:“跟隔壁血雨探花的《仙乐太子实录》一样?”
温情说:“不一样,人家不是加bg线。”
我问:“双男主?”
温情:“哈……”
我道:“哦……知道了,我也加吧。”
温情老怀安慰:“加吧加吧,只要你更新。”
我道:“加个男主走耽美路线。”
温情一口奶茶呛在喉咙里。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不要因为我准备更新就如此激动。”
温情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江澄前两天还跟我说,你盯着一男的说喜欢不喜欢的,原来你真的是!”
我兴致勃勃地问:“你和江澄这么熟了?”
温情笑地不明意味。
我道:“一股脱单狗的酸臭味。”
温情道:“彼此彼此。让你出柜的那个人长得怎么样?叫什么名字?”
“自然是除我以外最好看的。”我想了想,“还是他比较俊俏。他叫——”
我脑子一片空白,怔怔看着窗外,刀子在阳光下反射出明晃晃的白,血溅出来滴落在雪地里。
温情疑惑地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你怎么不说了?在看什么?”
“你没有看到么?!”我大惊失色,要往外跑去。
温情追出来将我拉住问:“看到什么了?”
怎么会没有看到呢?
我站在大街上,想要挣脱温情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人群中央躺着的那个人:“你没有看到么?有人被捅了一刀!都是血!快打120!”
是他,他躺在雪地里,他身上的血快要流干了!
“什么被捅了一刀!”温情一把抓起地上的雪塞进我衣服里。
我狠狠打了个寒战,听见温情喊:“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哪里有人被捅了一刀,那是油漆!”
我定神一看,果然是街对面装修时打翻的红油漆。
这不对。
温情气喘吁吁地整理衣服,把钱递给追出来的服务员:“魏婴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如果实在画不出来不要逼自己,我再给你点时间。”
这不对。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了的。”
温情叹息:“是你看错了,如果真的有人被捅,这里早就乱起来了。”
旁边被我吸引过来看热闹的大妈挎着菜篮子小声说:“哎哟你这朋友是不是撞什么不干净的啦,怪吓人的。这里十年前确实是有个大学生被捅死了,闹挺大的呢。”
“是呢是呢,那人还是我邻居,当年中文系高材生……”
“……都要保送了,见义勇为被捅了一刀……”
“可惜了,长得还挺俊……”

三分钟后,江澄打电话过来:“你搞什么鬼呢,突然让我跑人家宿舍问他在不在。”
我一边跑一边问:“他在不在?”
江澄没好气地道:“不在!”
我呼吸一窒。
他又道:“说是去女生公寓那边了,他……”
“他怎么了?”我没了耐心:“有话快说,不要叽叽歪歪!”
江澄低低骂了句脏话:“他跟他舍友一起买了鲜花蜡烛,要去给系花表白。”
我的脚步停在校门口:“你说什么?”
江澄深吸了一口气,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没底气:“刚刚温情打电话来都跟我说了,那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开点……”说着说着他又恨铁不成钢地道:“说你什么好呢?这么多女孩子给你递情书,你喜欢上个男的,你简直……快滚回来我陪你喝酒!”
我脚步一转,往女生宿舍走去,越走越快,快得几乎跑起来。
远远看见女生宿舍楼下,蜡烛摆成一个心形,男孩子站在中央,朝着楼上大喊:“我爱你!”
一样的白衬衫,身影不一样。
我道:“江澄不要跟我开玩笑,快告诉我蓝湛到底在不在宿舍。”
江澄深吸一口气:“我说你怎么说不通呢,他……等等,蓝湛?谁是蓝湛?”
十二月的天气很冷,温情塞进我后颈的雪化成水,将里头的衣服冻地硬邦邦,刺骨地冷。
我笑道:“哈哈哈,这玩笑真好笑。蓝湛你不知道么?我一直说他喜欢我,你说没有。”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卡顿:“魏婴,你是不是难过傻了?我们系没有一个叫蓝湛的呀?你不要太难过,大不了我陪你喝辣椒啤酒,失恋可以理解。”
我大笑地骂:“呸!少来糊弄我。”
迅速地挂了电话,我拔腿朝图书馆跑去。
跑过一路上埋头夜读的学生,跑过排列一室的书架,恍惚听见温情在后面喊我,我没理会。一路跑到最里头,古籍书架挡住的角落,我看见了一方木桌,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没有蓝湛。江澄这小子骗我,回头非揍他。”我松懈下来,靠在桌子上,沾了一手灰。
温情打着喷嚏逆着光走过来:“魏婴你干嘛发疯?这里都是蜘蛛网进来做什么?”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到被木板钉住的一扇窗户上,可昨日我还推开了这扇窗,对蓝湛说:“晚霞很美,你坐在窗边我给你画一幅画。”
他将画小心翼翼地夹在书里,朝我露出一个笑。

温情说:“你压力太大了。”
我不肯承认。
这里一切我都是熟悉的,却又陌生的。我翻开那本夹着芍药花的书册,却只看到被虫咬噬地千疮百孔的书页,里头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东西黏在书上分不开。
温情叹了口气:“魏婴,我们快走吧。”
“不。”我忽然抬起头:“他存在过,我知道的。”
“你要怎么证明?”
我踉跄着扑到桌边,从桌角抽出被压变形的一本练习册,一边展开,一边扑朔朔往下落灰,我翻开第一页,指着上头的对话,迫不及待地给温情看:“这是我的字!”
这是我的字。
我记得第一次来到图书馆时,就坐在这里,坐到蓝湛对面。晚霞夕阳在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光,恰好落在我和蓝湛中间。图书馆内一篇安静,没有人说话,我看书看腻味了就看蓝湛。蓝湛不为所动,任由我看。
我突然来了兴致,翻开练习册第一页,随手写:“你叫什么名字?”推过去给他看。
蓝湛抬头看了一眼,没理会。
我又写:“我叫魏婴,艺术系的。”
他再看一眼,依旧不理会。
我继续写:“你看的什么书?繁体字?多难懂呀。”
他不看,也不理。
我无趣地抽了支笔在手中转了几圈,不慎落到桌子上,骨碌碌朝着他滚过去。
他抬头看我,眼神不善。
我低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伸出手指,按住那根笔,抽过我的练习本低头刷刷写了几排字。
“蓝湛。”
“雅正集,不难懂。”
“安静。”
温情很惊讶:“这……你认识的蓝湛应该是别的系的吧?不对呀,刚刚图书管理员说了,这里头没人来的,都要被封起来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而且这地方积了多少年的灰,那本练习册也不像是最近刚刚压在桌子角落的。
我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慢慢走过去,将雅正集从地上捡起来,翻到最后一页,果然贴着一个小纸袋,里头放着一张借书证明。
这本书实在太过偏僻了,只有一个人借,天天都借,自然是蓝湛。
最后一排借书日期是“2007年10月12日。”
此后再也没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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