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wb:@时示加止
什么叫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说得就是当朝蓝大学士蓝忘机。
魏无羡被他看着拿包袱上马,本想趁他不注意,脚踹马肚子溜走。谁晓得蓝大学士脚一蹬,翻身就坐在了他背后。
白色大马一下子驮了两个人,恼怒地打了个响鼻。魏无羡眼看着蓝忘机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安抚马,白衣白马白肤白成一片,晃得他意识不清:“蓝大人你这是何意?”
蓝忘机镇定道:“并无多余马匹,委屈魏大人。”
魏无羡被这句“魏大人”噎了一下,竟然没来得及反驳他这句睁眼说的瞎话。蓝忘机这人一板一眼,上朝公干都叫他“魏大人”,私下碰见,却是从来毫不客气地喊他大名“魏婴”。如今魏无羡既已辞官,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人,换做旁人或以为蓝忘机是在嘲讽,是在给下马威,魏无羡却知蓝忘机不是这样的人。
他竟然从这短短三个字一个称呼里头,听出蓝忘机的恼怒之意,这可真是不得了,十分不得了。他从没看过蓝忘机生气的模样,这人修养好得过分,从不给人好脸色,也从不给人坏脸色,仿佛自打娘胎里来就没什么脸色可用,表情称得上贫瘠,可惜了一副美玉之姿。
魏无羡心里头感慨万千,嘴上问:“怎么会没有,昨日犯人捉了两个,马岂不也多了两匹,总空得出来驮一驮我吧?”
蓝忘机那双薄唇微启,蹦出来两个字:“没空。”
这也太敷衍了!魏无羡不忿:“那买一匹马总成吧?”
蓝忘机看他一眼,又蹦出两字:“没钱。”
魏无羡气急反笑:“蓝大学士非要与我同骑,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往日他说这样的话,蓝忘机那张玉雕似的脸上总会有些变化,浅得像一道不起眼的划痕。现今他再说,蓝忘机却敛下眉眼,八风不动,冷声问:“你果真不去函门关?”
“蓝大人我是当真不想去,我去做什么?被那些将士撕成肉条挂城门口看风景?”魏无羡真诚地道。
蓝忘机说:“你的包袱没有拆开。”
他一路从京城走到云梦,回家多时,却连包裹都未曾解开,分明是准备着随时离开。魏无羡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真的放任函谷关那摊烂事不管。
意图被人一语道破,魏无羡索性耍赖:“我只是懒。再者你先前明明答应了我,要等我外甥出生再带我走的。都说蓝大学士一诺千金,你却食言而肥,蓝家的家教竟是如此?”
蓝忘机也有些愧疚:“是你师姐的意思。”
魏无羡不信。
“与其让你一人深陷险境,不如由我看着你。”蓝忘机道:“你师姐说的。”
车队启程,魏无羡实在找不到机会脱身,颇有些丧气地往后一靠,靠在蓝忘机身上,存心恶心他,在他耳朵边说话:“那蓝大人还答应我,要带着我的小苹果一起走,它驴呢?”
蓝忘机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明白小苹果是谁,偏头躲开魏无羡肆无忌惮喷洒在他耳边的湿热鼻息,沉声道:“在后面。”
魏无羡扒着他肩膀往后一靠,小苹果被五花大绑压上两匹马拉着的板车,却还能跟大爷似的趴下啃苹果,同魏无羡目光遥遥相对,眼神极为蔑视,半点没有身为驴质的自觉。
魏无羡抽抽嘴角:“蓝大学士真是有心了。”
蓝忘机谦逊道:“嗯。”